脖颈暴起的青筋在皮肤下游走,如同困在玻璃瓶中的毒蛇;有人注意到他太阳穴突突跳动,仿佛有恶魔正在试图破颅而出。但没人敢上前阻止——这个男人正在用自毁的方式,向整个世界宣读他的血色誓言。
当最后一点力气耗尽,他瘫倒在地,手指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。
沾满尘土的掌心空空如也,却比任何奖杯都更沉重。
月光穿过树枝在他身上投下斑驳裂痕,那些裂痕正在缓慢愈合,却永远留在了每个目击者的记忆深处。
“我也心甘情愿、毫无怨言!”
郁承颜的嗓音骤然撕裂空气,轰鸣声如重锤般砸向四周,震得空气泛起无形的波纹。
每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,被他从齿缝间硬生生凿出,裹挟着血沫与铁锈的腥气。
声浪层层堆叠,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,将积压在胸腔的执念、不甘与渴望,统统碾成尖锐的碎片,直刺人耳膜。
他脖颈青筋暴起,眼白爬满血丝,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,声音里藏着淬毒的匕首,藏着烧红的炭块,藏着能将人神经灼穿的炽烈。
那声音是困兽最后的嘶吼,是溺水者抓向虚空的枯爪,是沙漠旅人明知幻影仍要追逐的癫狂——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自毁的决绝,将内心最隐秘的伤口撕开,血淋淋地摊在阳光下,任其暴露、溃烂,直至彻底宣泄殆尽。
“因为我知道,我所做的一切,陛下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就像那明亮的星辰,虽远在天边,却时刻闪耀着光芒,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。”
郁承颜的举动戛然定格,身躯不受控地前倾几分,脊背弯出臣服的弧度,脖颈却松垮地低垂,像被抽去骨头的提线木偶,唯有目光仍死死钉在前方虚空。
那眼神穿透层层空气,直直撞向九重宫阙深处——那里端坐着他毕生叩拜的至尊,周身萦绕着令人膝软的天威,连呼吸都成了亵渎。
他的瞳孔泛着异样的光,敬畏与谄媚在眼底绞成绳索,勒得眼白泛起血丝。
眉梢垂落的弧度经过千百次演练,卑微得恰到好处,连唇角抿紧的线条都透着驯服,却在无人察觉的瞬间微微抽搐,泄露了皮下沸腾的算计。
连呼吸都放得极缓,胸腔的起伏几乎停滞,担忧那呼出的浊气会惊扰到云端之上那人的悠然清梦。
此刻,他褪去了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锋芒,只剩一副虔诚的皮囊。
目光里藏着灼热的渴慕,像暗夜里扑火的飞蛾;又裹着阴湿的算计,如沼泽里蠕动的藤蔓。
这眼神越过礼法与尊严的藩篱,直勾勾地黏在那不可触及的神座上——只要这样凝视着,便能从那尊贵无匹的存在身上,剜下一丝垂怜的光,供他在暗夜里续命。
快穿:在古早狗血文里兴风作浪三月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