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95章 雪霖琴师苏枕雪(下)(2 / 3)

太初之冰裂开第一道缝隙。

“太初冰痕——归寂!”

一道看似微弱,却仿佛能令诸天星辰熄灭、万界灯火俱黯的终极寂灭之意,随着琴音流淌而出。那“残阳泣血”的悲壮与绚烂,在这“归寂”之意面前,如同投入寂灭深潭的一点火星,连一丝青烟都未能升起,便彻底地、无声无息地湮灭,归于那连“无”都不存在的绝对寂静。

第十五拍,【万籁俱灰】!

哀哀老发出了最后的、无声的呐喊!他与其二胡的虚影彻底燃烧,化作了《胡笳十八拍》至此刻最极致的体现——一种“悲”之概念的本身显化!没有具体音调,没有固定形态,只有一种让天地万物、一切声、光、色、乃至思维与情感都失去意义、都化为死灰的绝对意境!这是对“存在”本身的否定,是悲苦的终极,是连“冰雪寂静”都可能被其同化为“死寂”的恐怖力量!

面对这超越了音律、化身为概念的终极悲意,苏枕雪缓缓闭上了双眼。她不再施展任何琴技,只是将心神彻底沉入那太初冰魄的本源之中。

她自身,便成了那道最终的 “太初冰痕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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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“万籁俱灰”的悲之概念,如同潮水般涌来,试图将她、将这片天地都染成同样的死灰色。

然而,当这悲意触及她所化的“太初冰痕”时,却仿佛遇到了某种不可名状的“绝对零度”。这冰痕,先于“悲”,先于“喜”,先于一切概念而存在。它并非对抗,而是一种更加本源的“无”。

悲意,无法侵蚀“无”。

死灰,无法覆盖“太初”。

那汹涌的悲之概念,在太初冰痕那永恒的、绝对的“寂静”与“冰冷”面前,最终如同失去了凭依,缓缓消散、退去,未能留下丝毫痕迹。

风雪依旧,冰崖寂寥。

哀哀老与其二胡的虚影,这一次,是真正地、彻底地消散了,连一点执念的尘埃都未曾留下。

苏枕雪的身影重新凝实,雪霖寒琴安静地横于膝上。她睁开眼,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,眼中依旧是一片万古不化的清冷。

“悲亦是空,寂亦是空。胡笳声尽,太初恒存。”

《胡笳十八拍》第十二拍至十五拍,这试图以“悲”之概念本身进行终极冲击的乐章,终究未能撼动那源于“太初”的冰寂,于苏枕雪的“太初冰痕”之下,彻底归于虚无。

当哀哀老连同其《胡笳十八拍》的悲苦概念彻底归于虚无,冰崖之上,风雪依旧,却仿佛涤尽了一切尘埃,显得愈发纯净、空灵。雪霖琴师苏枕雪独立于这片绝对的寂静之中,并未离去。她低眉垂目,凝视着膝前的雪霖寒琴,那清冷绝俗的容颜上,无悲无喜,唯有眸底深处,仿佛有冰雪消融、万物生灭的景象在流转。

哀哀老以毕生悲苦演绎的《胡笳十八拍》,虽已被她以无上冰雪琴道一一化解、冰封、乃至寂灭,但那曲中蕴含的、源自万古苍生的离乱之痛、家国之殇、存在之思,却如同最深刻的刻痕,留在了这片天地,也留在了她的道心映照之中。

她并未排斥,亦未遗忘。

而是以她那颗太初冰魄般纯净无瑕、映照万物的心,去感受、去理解、去承载这无尽的悲苦。

良久,她缓缓抬起如玉纤手,轻轻按在了雪霖寒琴的琴弦之上。但这一次,她并非要施展“冰析七律”或“太初冰痕”,而是要……奏响。

奏响那《胡笳十八拍》!

却非哀哀老的《胡笳十八拍》!

而是经由她太初冰心净化、升华、逆溯本源后的——《胡笳十八拍》!

“哀哀老以悲苦为骨,以离乱为血,铸就此曲,意在沉沦。”苏枕雪轻声自语,声音如冰雪相融,“然,悲至极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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