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得好!”赵怀仁抚掌大笑,“蒋小姐真乃女中豪杰!”
“正是!正是!”苏知远连连点头。
杨炯再也按捺不住,一步踏前,右足猛地踹在朱漆栏杆上。
但听“咔嚓”一声巨响,那碗口粗的栏杆竟被他一脚踹断,碎木飞溅,半截栏杆“轰隆”一声砸在一楼平台边,惊得几个舞姬尖叫退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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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堂死寂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杨炯。但见他面罩寒霜,眸光如刀,指着蒋芳,一字一顿:
青丝高挽妄谈兵,不识干戈只识情。
若使疆场由尔守,国亡只在旦夕倾。
这四句诗,如惊雷炸响,震得楼中众人耳膜嗡嗡作响。
蒋芳先是一怔,继而面色煞白,纤指颤抖地指向杨炯:“你……你是谁?!敢如此跟我说话?!”
杨炯冷笑一声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荥阳郑氏嫡出,郑禾是也!”
“噗——!”
三楼西首,那鹅黄衫少女刚喝进口中的茶水,一口全喷了出来。她睁大一双杏眼,盯着楼下那自称“郑禾”的男子,又惊又怒:“好胆!我荥阳郑氏嫡脉只有三子一女,长兄郑永,次兄郑绥,三兄郑吉,小妹郑劭,正合永绥吉劭之意,哪来的什么郑禾?!
本小姐倒要看看,你到底是谁!”
她这般想着,已站起身,紧盯着楼下剑拔弩张的场景。
楼下众人一听“荥阳郑氏”四字,皆是一愣。
荥阳郑氏乃五姓七望之一,虽经朝廷打压,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单说那位出自郑氏旁支的郑秋郑夫子,执掌大华中央银行,国债、期货,哪一样不是他的手笔?
更别说郑氏与梁王府千丝万缕的关系,谁敢不给郑氏面子?
一时间,众人看杨炯的眼神都变了。方才那些起哄的,此刻都缩了脖子;赵怀仁张了张嘴,却不敢再出声;苏知远胖脸上笑容僵硬,额角渗出冷汗。
蒋芳面色由白转红,又由红转紫,咬牙道:“荥阳郑氏又如何?难道就能罔顾朝廷法令,买卖人口么?大华《放奴令》明令禁止蓄奴,你们郑氏难道要带头违抗?”
杨炯冷冷看着她:“《放奴令》针对的是大华子民,不包括外族战俘。你身为府尹千金,是真不知,还是装不知?在此妖言惑众,是何居心?”
“我……”蒋芳语塞,随即昂首道,“即便法令如此,可仁爱之心,岂分华夷?这女子也是人,也有父母兄弟,凭什么就要被贩卖为奴?同安郡王难道缺这一个女奴?咱们金陵人,为何非要给他送这等散尽天良的‘礼物’?”
“丧尽天良?”杨炯怒极反笑,“我大华将士前线用命,固守龟兹,仅剩三人活命,那时你怎不说丧尽天良?如今倒摆出一副圣女模样,慷他人之慨,行未有之善?
你方才那句‘却问朱门歌舞者,几人不是乱离人’说得真好!
可我问你,若没有边疆将士用命,没有我大华铁骑踏平西域,今日被卖在这台上的,就不是什么菩萨蛮,而是你蒋芳!是金陵奴!是两脚羊!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诡辩!”蒋芳气得浑身发抖。
苏知远见状,忙出来打圆场:“郑公子息怒,蒋小姐只是心善,看不得可怜人。况且朝廷这些年连年用兵,百姓确实困苦,她也是忧国忧民……”
“忧国忧民?”杨炯猛地转头,眸光如电,直射苏知远,“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得太久,忘了什么是乱世!”
他一步踏前,身上陡然爆出一股杀气。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煞气,楼中温度仿佛骤降。
赵怀仁被那眼神一扫,竟吓得两股战栗,一屁股坐回椅子上,冷